作者/张秀红 中南（天津）再生资源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
本文根据作者在第八届中日废纸交流会上的演讲整理而成。
1 前言
中国造纸行业的发展经历了几十年的历程和变化，逐步衍生出以废纸原料为主体的原料结构，废纸原料占比超过60%。2016年以来，外废的骤减迫使造纸企业在原料采购、生产工艺、产品结构等方面做出了极大调整，在调整完全到位前，包装纸生产企业正在面临两个较大的挑战：
1.1 供应量和需求量的矛盾
按照包装纸人均消费水平来看，我国当前的人均消耗量还远远达不到发达国家水平，未来的包装纸产能仍然还有较大的增长空间。与此同时，外废原料进口被加以限制，原料供需之间的差异必然需要其它纤维原料来补充。
1.2 原料质量的矛盾
随着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对于纸张质量的要求会越来越高，国内废纸经过不断循环使用，纤维强度大幅下降，即使对原纸品质要求维持现状，国废纤维也满足不了质量要求。
2 中国造纸企业纤维原料结构
2.1 原料结构总体情况
我国造纸企业主要的纤维原料有两大类，一类来自于进口，包括进口纸浆（如木浆及废纸浆等）和进口废纸，一类来自于国产，包括国产木浆及非木浆和国产废纸等。
2018年全国纸浆消耗总量为9387万吨，较2017年下降了6.61%。木浆消耗量为3303万吨，占纸浆消耗总量的35%，其中进口木浆占23%、国产木浆占12%；废纸浆5474万吨，占纸浆消耗总量的58%，其中用进口废纸制浆占16%、用国产废纸制浆占42%；非木浆610万吨，占纸浆消耗总量7%。见图1。
图1
2.2 进口纸浆
2019年1～8月中国纸浆进口量呈增长态势，比上年同期增长6.7%，纸浆进口正在回暖，预计将长时间保持较大的进口量。见图2。
图2
进口纸浆包括木浆、非木浆、再生纸浆，是顶替外废缺口的主要原料。其中，废纸浆进口量将随着大型纸企在海外投资建设再生浆线而大大增加，但考虑海外产能具有一定壁垒，根据当前建设进度，预计2019年新投产的海外废纸浆有限，2020年将会有大幅提升。
2.3 进口废纸
2017年我国共进口各类废纸2572万吨，2018年为1705.5万吨，2019年1～8月中国废纸进口数量为730万吨，见图3。根据2020年底禁止进口的时间表，2019年是禁止进口的倒数第二年，第四季度及2020年下发的额度将非常有限。
图3
2.4 国内废纸
2017年我国国内废纸回收总量为5285万吨，2018年为4964万吨。随着回收率的提高，预计到2020年，国内废纸回收利用规模有望达到5500万吨。
虽然废纸原料整体处于紧缺状态，但受制于成品纸需求放缓等因素，国废中无论是白纸还是黄纸，2019年的价格均低于2018年同期，并相对较稳定。这也从侧面反应出国内废纸行业正在逐渐进入健康、理性的发展模式，见图4。
图4
近期，国内造纸企业在国废采购方面动作很多，主要有以下两类举措，一是通过多种形式向产业链上游延伸，如玖龙、理文、山鹰等纸厂都在涉足中转库、打包站等业务；二是纸厂纷纷增加收购纸种，如高强纤维废纸、低端废纸等。
2.5 国产木浆及非木浆
我国作为人均资源匮乏型国家，适用于制浆造纸用的林业资源总量不足、纤维质量也较差，国内仅有的几家规模型制浆企业的原材料大都依赖进口（基本上以东南亚木片为主）。在过去几年，国内木浆生产量逐渐增加，木浆在造纸原料中的比重也逐渐增大。2018年，我国木浆生产量达到1147万吨，在造纸生产量出现下降的情况下逆势增长，产量较2017年提升9.24%。见图5。预计2019年会继续增长。
图5
2018年我国的非木浆产量约610万吨，同比增长2.2%。为应对废纸原料短缺、品质较差等问题，造纸企业在研发代替废纸的新型纤维原料方面投入加大，这不仅可以减少对国废的依赖度，并对提升产品品质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但受限于技术、设备、成本等原因，短期内非木浆原料对造纸厂纤维原料的贡献有限。
3 国废品质情况
受制于外废进口的限制，国内造纸企业不得不更多地依赖国废来保障生产，但是由于多种因素的影响，国废的回收和利用还存在一些难点。
3.1 纤维质量差
我国箱纸板、瓦楞原纸、二次纤维抄造的涂布纸板以及未涂布纸板的产量占据总的纸板产量的85%左右，这些纸种几乎全部使用二次纤维抄造，而这些也是国废的主要来源。这些纤维经过反复多次使用后，纤维越来越短、强度越来越低、胶黏物越来越多、制浆的得率也越来越低，难以满足部分高端成品纸生产的要求。图6为实验室观察的国废与外废的纤维质量情况。
图6
3.2 分类不标准
我国现有的废纸分类标准是由中国再生资源回收利用协会起草的《废纸分类等级规范》（SB/T 11058-2013），并在2014年由商务部正式公布。这个标准根据废纸的来源和用途，将废纸划分为八类25个品级，分别是废纸箱、废报纸、废铜版纸、废页子纸、废牛皮纸、废卡纸、废书刊杂志、特种废纸等，并按照不合格废纸含量、禁物含量、水分含量的不同对每一类废纸进行2～4个等级的划分。虽然标准已经实施了5年，但目前在市场实际交易过程中，各个纸厂对废纸的分类要求并未按此规范执行，各打包站的废纸质量也参差不齐。
现阶段，纸厂仍然是根据各自工厂的情况，制定自己的废纸收购标准，主要分为黄板纸和白纸两大类，每一类又有十几到二十几种不同的细分种类。见表1。
3.3 分拣不充分
国废的回收来源主要来自工厂、商超和社会，其中工厂和商超的回收率已经很高，未来的增量有限。下一步国废的增量将主要来自社会货源，但是这部分废纸的成分较杂、污染程度较高，分拣难度大，国废的质量会有所下降。另外，现在回收行业门槛较低，从业者较多，加上行业自动化程度低，大部分打包站还在使用人工分拣，规模难以扩大。
3.4 存在弄虚作假
由于废纸还属于非标产品，部分纸厂的质检尺度较为灵活，自动化检验的程度不高，人为因素比较多，导致行业内造假现象屡见不鲜，尤其是在国废价格越高时，造假现象越多。我们很多企业都在面临这样的管理问题。
4 结束语
在过去两年，为应对外废骤减，造纸及废纸回收企业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断演变采购方式、优化采购品种，但国废的增长量远达不到外废的减幅，这是中国造纸原料的硬伤，这一挑战将在2020年更加严峻。
“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达，达则兼济天下”。废纸回收行业的发展不仅关系到造纸原料的稳定，更关系到一百多万从业者的生计、社会民生。我们将变挑战为机遇，坚决践行国家号召，积极推动国废行业变革，摸索出可持续发展的通达大道，为行业升级和国家绿色发展添砖加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