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企业融入“一带一路”主要取决于其对“一带一路”战略的认知。研究表明，当前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和融入意愿水平普遍较低，仅在科学知识和中央政策认知上达到及格水平，反映出造纸企业“一路一带”战略认知仍停留在较低层次上，也是导致其难以真正融入其中的根本原因。在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对融入意愿的影响方面，回归分析结果表明，造纸企业对“一带一路”战略的认知能显著影响其融入意愿，具体来看地方政府政策认知、机会认知和行业现状认知对其融入意愿的影响较大。
1 引言
“一带一路”战略已上升为国家顶层发展战略，明确了对外开放的新路径，也将成为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这将对区域发展、企业发展产生深刻而又深远的影响。企业必须顺应这种趋势，融入到“一带一路”国家发展战略之中，才能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与新的发展动能。
中国造纸行业近年来发展迅猛，连续多年产量居全球第一位，一批大企业迅速成长起来，装备、技术能力和产品质量达到了全球先进水平。然而，我国虽然是世界上最大的纸与纸板生产国，但人均纸制品消费还不及发达国家的一半，导致产能过剩，且广大小规模纸企受用工、原材料成本上升以及市场空间压缩等困扰，面临艰难处境。“一路一带”战略将为其提供新的机遇和广阔的市场空间，化解当前的困境。目前，中国向“一带一路”涵盖的65个国家和地区出口造纸产品400万吨，年均增长14%，出口金额70亿美元，年均增长23%。透过这些数字，我们可以发现这一巨大市场蕴含广阔发展前景，对发挥中国造纸产业优势，推广中国现代化造纸技术、装备和产品，加快造纸和装备企业走出去具有重大意义。
2 造纸产业现状与“一带一路”战略机遇
2.1我国造纸业发展现状
当前我国造纸业的发展形势主要呈现出三个特征：第一是收缩，目前国内造纸行业产量增长速度缓慢。2018年全国规模以上机制纸及纸板的产量为11660.6万吨，同比下降1.5%。除了包装纸板还是正增长外，总产量以及各个主要纸种产量，大部分呈收缩态势；第二是分化，大企业集中度提高，小企业淘汰出局加快。截止2018年12月，全国造纸企业个数是6704家，较5年之前减少近500家。企业数量减少，其原因可能是亏损小企业（2018年亏损造纸企业数量达到1045家，约占总数的15%）被并购或被强制淘汰。总体来说，目前大企业在行业中的主导作用越来越突出，市场竞争秩序也在逐步规范；三是战略转移，虽然当前国内造纸行业产量出现零增长甚至负增长，但制浆造纸行业在全球范围依然是一个增长的行业，增长率约为2.6%，且从地区增长来看，亚洲地区是增长的主要引擎（图1）。随着地缘政治的进一步稳定，发展将是亚洲大部分国家的主要任务，这些国家有劳动力、资源、市场等优势，将是全球浆纸最具潜力和活力的市场。在这种大背景趋势下，我国越来越多的造纸企业实施“走出去”战略，与外企建立贸易关系或在国外设立一体化工厂，减少生产成本的同时提高了过剩产能的利用率。
2.2“一带一路”战略新机遇
“一带一路”战略规划对中国造纸行业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中国是全球造纸第一大国，不仅长期须从国外进口木材、纸浆和化学品，出口各种成品纸，而且部分产品产能过剩、竞争激烈，急需转移产能，开辟新市场。虽然一些企业尝试将业务扩展到国外，但有的国家政局不稳、治安较乱，有的国家基础设施落后，有的国家劳动力虽多但技术素质远远达不到工厂的要求，仅凭企业一己之力进行海外投资难度很大。然而，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提出，中国造纸行业“走出去”又得到国家层面的支持，政府将在资源、金融和政策等方面对“走出去”的企业和项目给予支持，企业的投资收益也更有保障。“一带一路”战略为造纸企业“走出去”提供了新的市场机遇。
3 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与融入意愿
造纸企业融入“一带一路”战略具有重要意义。一是因为造纸属于资源型产业，中国林木资源短缺，导致中国造纸业严重依赖国际纸浆供应，据统计世界大约三分之一的商品浆进口到中国[4]。而一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如东盟国家有着丰富的林业资源和非木纤维资源，造纸企业融入“一带一路”战略将更为便利地获取原材料，降低企业的生产成本；二是因为造纸业属于典型的大进大出、国内产能过剩（编者注：部分产品阶段性和结构性过剩）的产业，而“一带一路”上多属于发展中国家，一些国家对发展当地的造纸业有着急迫的愿望，学习引进中国的造纸技术和造纸装备，是加快他们当地造纸产业发展，进而带动经济发展的一个便捷之路[2]。“一带一路”战略为造纸企业搭建了国内外经济贸易的桥梁，有助于帮助企业消耗过剩产能；三是从中长期来看，中国不断增长的成本与日趋老龄化的人口，势必导致制造生产链的疲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近年来经济增长迅速，其整体经济和人口规模不容小觑，年龄结构也比中国更加年轻，有着充分的制造业发展潜力和未来消费潜力。造纸企业融入“一带一路”战略有助于其获得丰富的劳动力和可观的市场前景。
战略认知理论强调直接影响企业行为意愿的是管理者的主观认知，而不是客观环境。该理论认为：企业行为的能动性体现在管理者对外部环境的认识与感知，企业高管认知是企业行为意愿的先行变量，即管理者依据对外部事物和刺激产生的认知进而产生企业实施某种行为的意愿，因此，造纸企业融入“一带一路”战略取决于其对“一带一路”战略的科学认识和情感感知，造纸企业管理者越认为“一带一路”战略会为企业带来机会和效益，其作出融入“一带一路”战略的决策意愿就越强。综上所述，本文认为造纸企业对“一带一路”战略的认知水平对其战略融入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
4 研究设计
4.1变量测量
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是指造纸企业高管，通过对当前行业形势和国家宏观政策的了解，形成对“一带一路”战略的科学知识和情感感知。具体包括知识认知、机会认知、可行性认知和发展前景认知四个维度（表1）。
造纸企业融入“一带一路”战略的意愿包括政策了解意愿、信息交流意愿、企业考察意愿、项目寻求意愿、培训学习意愿、资源投向意愿、研讨对接意愿和业务安排意愿，所有题项均为1～5等距赋值的定序变量，具体测量方法如表1所示。
4.2样本与数据
本文数据来源于对山东轻工业企业的问卷调研。山东是中国造纸产能和产量最大的地区，根据《中国纸业发展报告》显示，2018年中国机制纸和纸板产量累计高达1.18亿吨。山东在中国的造纸产能和产量连续24年位居第一，纸及纸板产量约1810万吨，约占全国总产量的17%，2014年山东省率先出台了《山东造纸产业转型升级实施方案》，计划到2020年淘汰落后产能300万吨左右，因此，以山东轻工业企业为调研对象使研究结果较具代表性。依据研究设计，设计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与融入意愿调查问卷，共包括认知量表、融入意愿量表两大部分，均采取5点量表设计。问卷共发放440份，收回384份，有效338份，有效率是88.02%。问卷受访者及其比例为：企业研发人员15.4%，企业营销人员22.5%，企业高级管理人员25.5%，企业高级设计师或工程师5.2%，项目负责人17.8%。人员结构具有代表性。
5 实证分析
5.1信度与效度分析
问卷信度分析采用Cronbach’s Alpha系数法，表2显示，问卷所有相关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均超过0.85，问卷信度较高。各二级变量在一级变量上的载荷系数均高于0.7（表1），说明观测变量50%以上的方差能够被潜变量反应，可以认为问卷的效度水平较高。
5.2描述性统计
对问卷各部分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如表3所示，当前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在各个层面都较为滞后，排在前列的科学知识认知与中央政策认知也仅仅刚刚达到及格水平，其余都未达到合格水平，尤其在融入渠道、挑战与威胁、利益相关性方面的认知最低。各方面认知的滞后，也必然导致其总体认知水平较差。如果以简单平均法计算其总体认知水平，则仅为2.6775，划算为百分制，仅为53.55分。
在“一带一路”战略参与意愿方面，表4显示，造纸企业融入“一带一路”的意愿水平数值整体上高于认知水平，这种结果可能是由于问卷填写效应所导致的，即随着被访者对“一带一路”认知部分问卷的填写，其对“一带一路”战略的了解逐步加大，意愿水平有所提升。从融入意愿的具体内容上看，意愿最高的表现在政策了解、信息交流以及企业考察意愿上。这说明被调查企业由于对“一带一路”缺乏足够的认知，其意愿首先表现在对知识、政策、信息了解的行动上。其次是培训学习和研讨对接意愿。这说明被调查企业融入意愿不仅表现在知识、消息的了解，更重要的在于通过观察来深入了解“一带一路”，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意向水平最低是业务安排、项目寻求和资源投向意愿，这些意向行动不仅仅停留在自然人的自身行动，还涉及企业整体的行动规划，故而，被调查者非常慎重，意向水平也最低。
5.3回归分析
本文采用回归分析的方法来验证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对其融入意愿的影响，运用逐步回归分析法，通过SPSS21对模型进行多重线性回归，表5中自第五个模型开始R方开始大于0.9，拟合情况较好，进一步分别对模型5～10进行方差分析，发现模型10P值显著为0，拟合情况最好（表6）。
模型10中各认知变量对融入意愿的回归系数如表7所示。总体来看，各认知因素均能显著影响企业融入“一带一路”战略的意愿；具体来看，地方政府政策认知、机会认知和行业现状认知对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融入意愿的影响较大。
6 对策建议
通过分析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及其融入意愿水平，确定了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对其融入意愿的正向关系。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一是政府应在思想上高度重视，避免政策歧视。地方政府政策对造纸企业融入“一带一路”战略意愿影响大，但其认知水平不高。这可能由于是地方政府政策意识、政策宣导能力较低所致，也很可能在于地方政府潜意识里认为造纸企业无法在“一带一路”战略中发挥较大作用，导致在地方政府的“一带一路”政策规划、宣讲、研讨等活动中缺乏造纸企业的参与，使得造纸企业无法了解地方相关政策与规划等。
二是总结最佳实践，树立实践标杆，发挥其引领、示范、扩散效应。“眼见为实”类因素是影响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的关键与重点因素。他们更倾向于亲眼看到相关的示例，才能促进其认知水平的改变。故此，如果没有实践案例的支撑，仅仅是知识或政策的灌输，很难真正提高造纸企业“一带一路”战略认知水平。地方政府应及时总结造纸企业参与“一带一路”战略实践经验，树立标杆。通过最佳实践，发挥其引领、示范、带动、辐射效应，促进本地区造纸企业认知水平与融入意愿的提高。
三是强化合作企业的影响与作用发挥。合作企业与造纸企业亲身利益最为相关，对造纸企业的影响也最大。如果合作企业对“一带一路”战略认知水平较高，那就为造纸企业认知水平提升提供了很好的教育素材。大型企业或骨干企业应建立起教育、引导小企业提高“一带一路”战略认知的意识，运用价值链管理、产业链管理、商业生态系统理论、工具，将小企业纳入进来，进而促进其认知水平的提高。
四是组织研讨会，提高造纸企业的学习意识，促进企业间的学习、交流。对于大部分造纸企业而言，最有效的参照是身边的或者是同行业的企业。企业间的交流与学习也最能激发其负责人的激情，提高其信心。造纸企业必须深刻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积极走出去，建立开放的心态，了解其他兄弟企业的做法，改变认识上的狭隘性，提高认知水平。
五是科学设立服务平台，全面发挥服务平台的作用。服务平台不仅是一个信息平台，还是一个交流平台，更是一个政策平台，应起到搭建桥梁、政策传播、标杆展示等作用。
六是循序渐渐，重点推进，以点带面。地区、规模、业务性质对企业认知有着重要影响。应按照所在地区、企业收入规模，优先发展一批、重点抓一批造纸企业，进而起到“树立一批、引导一批、辐射一批”的效果。
基金项目：山东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重点项目（2016RZB01042）；“人、产、城”协同发展视角下山东省特色小镇培育发展机制与路径研究
作者简介：齐鲁工业大学（山东省科学院）管理学院
辛沛祝（1994-），男，山东烟台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技术创新管理。
邹志勇（1964-），男，山东栖霞人，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技术经济评价、技术创新管理。
晁玉方（1976-），男，山东菏泽人，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区域绿色发展与绿色消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