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废纸原料是中国造纸工业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保障

文/牛庆民（江苏省造纸行业协会会长）

从2016年下半年开始，在多重因素的叠加作用下，废纸特别是国产废纸，一个生活中最常见又最不起眼的资源，从幕后走向台前，受到了媒体的争相报道，不仅成为了造纸厂争夺的资源，其走向还悄然影响着中国造纸工业、世界木浆走势和全球造纸产能布局。也正是这个原因，会议主办方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够结合造纸行业20余年及废纸回收行业12年管理经验，就当前最为关心的废纸话题与大家做一个分享。在此我要感谢主办方对我的信任，给予我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作交流，下面我将从四个方面围绕“废纸原料是中国造纸工业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保障”这个主题展开，不到之处请各位领导、专家批评指正。

1 废纸原料对中国造纸工业乃至世界造纸格局的重要意义

1.1 废纸原料在造纸原料结构中的占比大，是不可替代的重要造纸原料

2016年以前，废纸原料在中国造纸工业中只是扮演着重要基础原料的角色。中国虽然是造纸大国，但是木材资源匮乏，过去主要以草类原料为主。经过20世纪90年代以后中国造纸工业原料结构的调整，草类原料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之后，中国造纸原料主要以木浆和废纸为主，在原料上对国外的依存度高，最高峰时期2015年中国进口废纸近3000万吨，全球可供出口的废纸中超过一半都到了中国。中国木材资源的匮乏及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草类原料的使用，是致使国产废纸的纤维无法与进口相媲美的主要原因。也是这个原因，用废纸的大型造纸企业过去更多地关注进口废纸。随着中国现代化工业包装纸的发展，以进口废纸为主要原料的优质工业包装纸，经过二次利用进入国产废纸回收体系后，不断提高了国产废纸的品质，加之2000年以后众多大型废纸回收公司如江苏纸联、中再生及葛洲坝环嘉等介入行业，中国大型工业包装纸企业从不用国产废纸渐渐到使用优质国产废纸比重20%以上，甚至到50%。目前全球各个国家造纸行业中废纸在造纸原料中的比例为55%左右，而中国前几年一直在60%左右，近两年维持在58%。从废纸在造纸原料中的比例可见，废纸原料在造纸原料结构中是不可替代的，没有废纸原料的造纸行业是不健康的。

1.2 废纸原料在中国已超过了传统原材料概念，行业杠杆作用显著

中国造纸工业在经过黄金发展十年之后，一度陷入了增产不增利的困局中。直到2016年在国家供给侧改革、G20峰会以及网上购物的迅猛发展几个契机的综合作用下，废纸、煤炭及物流成本的增长转嫁到工业包装成品纸上，协同带动了沉寂多年的造纸工业逐步回暖，各纸种价格相继提升，走出了过去多年成品纸价低于其价值的怪圈。此时的废纸在充当基础原料角色的同时，其行业价格风向标的作用初显端倪。目前，废纸原料在中国已超过了传统原材料的概念，行业杠杆作用也日渐突出。

2017年，随着全国人大常委《固废法》执法检查组行动的展开，正式拉开了限制进口废纸的序幕。配额制度大大提高了原先废纸进口的门槛，将过去一些进口废纸的代理商、贸易公司拒之门外。对于造纸企业的配额申请也提出了一定的门槛，在固废检查中不符合要求的企业一律取消进口配额，废纸的进口量逐年递减。更有国务院颁布的“全面禁止洋垃圾入境，2020年实现固废零进口”。

1.3 废纸深受关注，国家级媒体的多次报道使废纸成为热议

此后，进口废纸配额逐年递减，而且只有少数企业能够取得进口废纸配额，拥有进口废纸配额的企业成本优势开始凸显。进口废纸的逐步减少，加剧了对国产废纸的争夺以及替代原料的寻求。在供不应求的市场作用下，国产废纸的价格高位带动世界木浆价格的上升和国外进口废纸价格的急剧下跌。废纸的连带作用引发了全行业对废纸的关注，近几年研究木浆行情的也会时常关注废纸行情，废纸作为一种纽带，加强了整个行业的紧密度。2017年以后废纸话题成为各大媒体的热议，中央财经频道、中央四套各类与废纸相关的节目和报道约19次，创建国以来媒体对废纸关注度的最高值。

1.4 环保、税收及限制废纸进口政策对废纸回收和造纸行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环保、税收及限制废纸进口的政策也逐渐成为影响废纸回收和造纸行业的“三把利剑”。随着限制废纸进口政策落实程度的进一步加深，2019年乃至未来，小小的废纸将不再仅仅是基础造纸原料，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全球造纸工业的布局。大量的美废进不了中国，美废价格节节下跌，从过去的400～600美元跌至目前的100～140美元。如此廉价的废纸资源以及中国原料缺口使得已经多年产销平衡的欧美造纸市场蠢蠢欲动，文化纸转产工业包装纸、新增及技改工业包装纸项目众多。据不完全统计，中国以外地区近期新增及转产用废纸项目总量达2000多万吨。2018年中国机制纸及纸板总产量为10435万吨，同比降低了6.24%；出现了较大的下滑，是国内外需求减少、废纸原料及进口工业包装纸冲击的综合影响。因此，废纸原料对中国造纸工业乃至世界造纸格局的影响在2019年乃至未来仍将继续显现。由此可见，废纸原料对中国造纸工业乃至世界造纸格局的重要意义。

2  中国废纸回收现状

2.1 中国废纸回收市场小、散、乱的特点与用废造纸企业大、集中、规范形成鲜明对比 

国产废纸主要有三大回收主渠道，千家万户产生的生活废纸、印刷包装厂产生的工业废纸和超市、商场产生的商业废纸，其中2018年中国回收的4964万吨废纸有超过一半来源于千家万户。面对零散的废纸回收前端，目前中国主要依靠“拾荒者”走街串巷、智能回收垃圾桶、垃圾分类中心及企业招标收购这些方式将废纸汇聚到废纸分拣加工企业或个体打包站。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废纸分拣加工企业、个体作坊约10000多家。2000年以后，由于取消了再生资源特业审批，使我国废纸回收行业进入门槛为零，从业人员良莠不齐，从业者经营废纸回收仅仅将其当成可以挣钱、谋生的职业，不乏视行情进入的投机者。行业发展活跃，加工网点呈现出规模小、分布不均、多为个体随意作坊式无证经营，掺水、以次充好等行业弊病屡禁不止，行业长期处于无序竞争、混乱经营的状态。废纸回收行业不仅没有形成产业化经营，也没有必要的消防、污染和劳保防护措施，造成了土地资源的极大浪费，也对从业人员的身体健康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同时由于从业人员安全意识不强，环境污染、火灾事件频发，导致我国废纸回收行业发展状态并不健康，规范经营的大企业在不公平的市场夹缝中艰难生存，甚至被迫减产退出。

2.2 中国废纸回收市场，市场化程度高

与国外发展较早、较为完善的废纸回收体系相比，中国的废纸回收更多的是一种市场行为。而国外如日本这些国家的废纸回收体系较为完善，有一套健全的法律及规范，国民素质较高，能够严格按照规范对可回收物进行清洗和分类。这更多的是一种政府行为与市场行为的结合，政府的资金和政策扶持对行业的规范、健康发展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目前中国废纸回收市场主要的特点是：市场变化极大；信息交流极为畅通；对政策、信息反应极为敏感；小老板极为关心国家大事。

2.3 中国废纸行业目前只顾眼前挣钱、没有远景、没有行业规划

中国废纸目前的回收市场特点，决定了中国废纸行业目前只顾眼前挣钱、没有远景、没有行业规划。行业缺乏强有力的政策约束，加上废纸回收的企业规模都很小，各自为战，不能形成统一的行业规划，只顾短时间的利益，缺乏长远的眼光。另外，废纸回收企业与造纸企业在长期的合作中并没有上升为伙伴关系，这样在市场波动性比较大的情况下，存在着对赌性强的风险。

2.4 中国废纸行业未来将发生的转变

2014年以来国家工信部多次组织调研，政府希望通过废纸行业标准以及废纸加工行业规范条件的发布来引导中国废纸回收行业形成可持续、健康的回收供应链，科学布局大型物流仓储式废纸回收、分拣加工、打包交易中心，促使废纸回收行业从无序向有序、从粗犷向规范、从分散经营向集中经营方向发展，从而提升国产废纸质量品质进而替代进口废纸。国产废纸原本并没有引起用废纸造纸企业的关注。受到限制废纸进口政策以及2016年下半年起的一波工业包装纸行情的影响，国废受到了上至各大媒体、下至老百姓的追捧。为了抢夺国产优质废纸资源，工业包装纸企业也开始进驻废纸回收行业，涉足前端收货，强有力地推动国废分拣和品质的提升。

2017年以后，城市垃圾分类试点工作以及两网融合工作的不断推进，将一系列规范建设的垃圾分类回收中心引入废纸回收行业的上游。2019年，随着上海及其他城市对城市垃圾分类工作立法的完成，我国通过垃圾分类这个强制立法手段，逐渐开始政府与市场行为并举这一方式的试点。政府倡导垃圾分类回收、建设无废城市的各项举措及政策配套支持，大型造纸企业向原料收购端的延伸、废纸回收专业公司与专业化经营的垃圾分类中心的共同推动下，相信未来的中国废纸回收行业将会向着合理布局、规范经营的方向发展，也将为造纸行业输出源源不断的高品质原料。

3  需要引起高度重视的几个问题

造纸术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历史渊源流长；同时造纸工业也是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产业。但是，大众对于现代化造纸工业仍然是比较陌生的。对造纸、对废纸的几个问题还不太了解，借此机会，向大家阐述几个与废纸相关、需要高度关注和重视的问题。

3.1 中国废纸回收率究竟是多少

我们经常在一些文章和报道中看到“关于中国废纸回收率不高”或者说“中国废纸回收率40%”等说法，大众认为中国废纸回收率不高就有很大的挖潜空间。然而并非如此，事实上，中国有一个职业可以说在全球其他地方都是绝无仅有的，而且数量还相当可观，老百姓称之为“拾荒者”。他们行走在中国的大街小巷和各个小区，将垃圾中可以换钱的可回收物特别是废纸进行回收。2016年起，国产废纸价格高涨，甚至有报道称“炒房不如炒废纸”，这进一步推动了国产废纸的有效利用。中国的废纸回收率是非常高的，预估在70%以上。那为什么从表观数据上看，中国废纸回收率较低，其原因在于中国有大量随着外贸出口的部分包装纸箱没有进行折算进入回收体系，此外还有部分废纸随着使用或者充当储存功能暂时没有进入回收体系。因此，认为通过挖潜中国废纸回收行业提高国废回收量来填补当前进口废纸缺口，其实是难以实现的。基于原料守恒，生产产品进入消费市场后，未进入国废循环、出口带出的以及损耗部分，如果不能通过进口废纸得以补充，就需要通过其他替代原料例如木浆、非木浆，或者说进口废纸浆板、湿浆，或者是进口瓦楞纸、箱板纸、牛皮纸来进行补充重新构建循环。

3.2 废纸是否可以无限制重复使用

废纸纤维在每次使用过程中都会受到损伤变短，细小纤维的强度非常低并且在造纸过程中难以留着。一般来说，纤维循环使用不能超过4～5次。通常来说，美废为一次纤维，纤维长、品质高；欧废为二次纤维；日废为三次纤维。国废由于中国过去的原料结构原因以及中国纤维资源等因素，通常品质不如外废，为循环三至四次的纤维。在国废循环系统中，若长期没有优质纤维作补充，将会严重影响废纸原料的品质。然而，国产废纸循环的补充并不只有进口废纸这一条渠道。因此，即便是废纸零进口，大家也不要恐慌，一定会通过新循环的建立来得以补充。

3.3 进口废纸是否等同于洋垃圾

废纸本身是一种可再生、绿色、环保的重要资源，废纸本身并不是垃圾，是回收纤维。所谓的洋垃圾指的是由于分拣导致的，废纸中夹带的固体废弃物或是包装时包裹在废纸表面的胶带等垃圾。2018年以来，混合废纸全面禁止进口，以及进口废纸含杂量低于0.5%等政策，都是有效控制进口废纸中固体废弃物含量的重要手段。虽然从单一数据上来看进口废纸中固体废弃物的含量非常低，但是由于我国进口废纸的基数很大，因此，这部分废纸带入中国的塑料等固体废弃物的量仍然不容小觑。

废纸一直以来都是造纸工业重要原料之一，全球造纸原料约50%来源于废纸。2018年全球有152个国家和地区进口的各类废纸总量超过5530万吨。即便是木材资源丰富的造纸强国加拿大和美国，2018年也分别进口了139万吨和74万吨的废纸。根据日本古纸协会提供的数据显示，即便是日本每年也会进口近4万吨的废纸用以提高本土废纸品质。2018年，中国进口废纸数量虽然较之前有所降低，但仍然是全球最大的废纸进口国。我们要换一个角度来认识废纸进口的问题。废纸本身是优质资源，但是伴随废纸进口难以避免的部分塑料胶带的夹带或是其它固废的夹带，也是对中国生态环境的重大考验。随着中国发展方式的转变，原料结构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中国用废纸造纸产能也将随着原料的收紧而发生调整，市场之手将倒逼产能的淘汰、产业布局的优化。虽然，这个过程是相当痛苦的，但是经过这一轮的整合和调整，行业将更加健康，大企业的生存环境将更加优化。

3.4 原料缺口为什么没有引起行业混乱及国废价格暴涨

2018年，通过进口及国内回收这两个渠道来源的废纸共减少了1095万吨。由此问题接踵而至，超过1000万吨的原料缺口为什么中国造纸工业并没有发生重大混乱呢？主要有四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个原因在于产能的减少，2018年用废产能减少约520万吨，折合用废纸约600万吨。第二个原因在于废纸浆直接进口进入中国，成为了缺口很小一部分补充。第三点是废纸替代原料的寻求。为了应对废纸原料缺口，造纸企业开动脑筋，一些具有机械浆优势的企业，引入机械浆生产。也有许多企业将目光投入生物制草浆项目。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废纸成浆率的提高。以上前三个原因仅仅只能弥补较小一部分的缺口，真正至关重要的原因在于废纸成浆率的提高。混合废纸的禁止进口，将成浆率低、品质不确定的外废挡在中国国门之外，随后出台的进口废纸含杂量0.5%要求外废在国外出口前要经过更深入的分拣才能够进入中国，固体废弃物的减少，进口废纸质量提升。此外，过去大型造纸企业并没有深度延伸至国废收购端，随着对国废关注程度的提高，造纸企业倒逼国产废纸质量标准调高，目前已有部分优质国产废纸除了在纤维长度上，其他指标已可以替代进口。废纸成浆率的提高，才是弥补缺口、没有引起行业混乱的真正原因。

未来，想要通过进一步提高废纸成浆率这个方法填补缺口将会非常有限。面对原料缺口，在尝试过进口废纸浆板、湿浆进口、草类原料等各种途径后，已有报道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将目光转向世界木材资源和木浆资源，以缓解原料之痛。

4  几点思考

面对当前复杂多变的形势，对于未来我个人有几点思考与大家分享：

4.1 对造纸工业的思考

2019年中国工业包装纸市场竞争愈演愈烈，国内不断释放的新增产能将竞争推向白炽化。受到中国限制废纸进口政策的影响，美废价格的持续走低，原料走向的改变，引发了世界造纸格局的变动，全球除中国以外地区，未来将有超过2000万吨新增用废产能崛起，中国可能将从过去的废纸进口大国向工业包装纸进口大国转变。目前，已有欧美文化纸转产的工业包装纸进入中国市场，优质的原料、成熟的工艺、低廉的价格使得中国工业包装纸价格出现了天花板。中国工业包装纸企业，一方面面对着原料成本的提升，另一方面经受着国外进口纸的冲击，价格天花板使得企业已无法将原料成本转嫁到成品纸上，没有进口废纸配额的中小企业在夹缝中生存。

2018年下半年开始的焦灼行情使部分未建包装纸项目戛然而止，同时也掀起了一阵海外投资热潮。中国造纸巨头企业从2018年起便开始纷纷将投资从国内向海外延伸。玖龙纸业在原料产地美国收购两家百年纸厂，将在未来两年内向威斯康星州和缅因州的两家工厂投资3亿美元，用于项目改造和扩大产能。理文计划投资34亿美元在缅甸新建造纸厂，选择缅甸的主要原因是其有丰富的木材和竹子资源，有优良的海港条件，可以不受限制地进口来自美国、欧洲和日本的废纸资源。山鹰纸业参股芬兰北方生化公司。APP集团收购巴西公牛股权，获得170万吨阔叶浆产能。正隆纸业计划在越南筹建首座造纸园区，完善包装用纸及纸箱的一体化布局。太阳纸业在老挝投建“林浆纸一体化”项目。建晖纸业签约马来西亚制浆造纸项目。

工业包装纸行业竞争激烈、原料之痛、低价进口纸冲击，在2019年下半年乃至未来一段时间内暂时难以缓解，建议未投产的工业包装纸项目可以适当观望及时止损。对于目前还想要进入这个市场的企业能够理性分析。对于还未开展的技改项目，可以根据目前的市场需求转投一些技术含量较高、需求较少的特种纸。未来的中国造纸工业将掀起一轮兼并重组的大潮，大企业将走专业化经营道路，中小企业可以找到一条适合自身的特色化经营之路。

4.2 废纸企业从小、乱、差向规范方向发展，寻求与造纸企业形成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回收企业要密切关注好扑面而来的政策和跌宕起伏的行情。随着造纸企业开始向国产废纸收购前端延伸，开始更加关注废纸收购环节。中国废纸回收企业在建立打包中心时，一方面要更加加强与造纸企业的紧密合作，回收企业的打包站较造纸企业自营收购打包站而言并没有强有力的终端价格优势和抵御市场价格起伏的优势。回收企业要改变过去的经营思路，进一步向产废前端延伸。要借助国家最近垃圾分类回收、两网融合及环卫外包等政策出台的契机，只有进一步向前端延伸才能够在价格和货源上占据优势。仅仅从事中间段打包回收与造纸企业自营打包站竞争，在面对当前复杂多变的价格行情时终将被市场淘汰。

此外，经过过去两年难得一遇的行情，许多打包站老板完成了资本初期积累的华丽转身，一批民营的废纸回收企业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崛起。市场是多变的，2016年下半年的开端将沉寂多年的废纸回收行业引爆，可以说这一轮行情是十年一遇的，甚至可以说是几十年一遇的。2019年乃至今后的一段时间，废纸回收市场将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激烈竞争，国家对垃圾分类的强势政策来袭，引发了一批新兴企业和游资的入市。原先深耕中国废纸回收行业的大企业，将会通过联通上下游供应链等新模式转型创新，利用优势继续渗透和引导行业发展。另一方面大型造纸企业向货源上游的强势介入，一定能够迅速占据部分市场，造纸企业向前端延伸进一步对废纸品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过去那种肆意掺水、掺杂、夹层添加水泥的做法，对于想要长期在市场上有一席之地的打包站而言是行不通的了，以后的一段时间是打包站建立口碑、信誉的时期。2019年下半年乃至未来，行情充斥着不确定性，打包站及回收企业要摒弃盲目的赌性和侥幸心理，不要盲目和过多的囤货。

4.3 中国造纸行业要敢于发言、勇于发声

中国造纸行业要全方位地向政府、向大众展示我们中国与世界接轨的一流的造纸装备技术和智能化管理。通过宣传，一改多年来停留在大众印象中污水横流的小造纸厂形象。中国造纸工业通过“十一五”、“十二五”和“十三五”的飞速发展，跃升成为世界最大的机制纸及纸板生产国和消费国，造纸企业数也从2000年的约4000家缩减到了2018年的约2700家，中国造纸工业的产业集中度将越来越高。我也非常期待经过这一轮痛苦的转型升级的过程，看到一个全新的高质量发展的中国造纸工业，相信未来更加规范、政策配套更加完善的废纸回收行业，也能够为造纸工业提供优质的原料储备。

相信困难是暂时的，办法总比困难多，相信我们从事中国造纸、中国废纸回收行业你、我、他，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之下，一定会坚守生态优先之初心，攻坚克难砥砺前行，共同营造一个更加规范、更加公平的环境，促使企业能够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做好实业，为中国立于世界之林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本文为牛庆民会长在2019中国纸业高层峰会上所做的报告，全文刊登在《中华纸业》2019年第15期。